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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NYCIYA

【MI4/5】《悲伤与理智》(3)(搬运,旧文存档)


《全球特工统一联盟—KGB篇》

《碟中谍》系列正剧向,走剧情,CP不定,Ethan中心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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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几个月,席德勒夫过了一段意识混沌的日子。
 
 
深夜,他不用再等牛皮纸信封,也不需要在凌晨排队等面包了。时间突然又多又苍白。
 
 
大约一个星期,席德勒夫请病假在家整理遗物、抽烟、发呆、回忆、再整理、再抽烟、再发呆。
 
 
K留下一批凌乱的遗产:
——1封遗书(席德勒夫始终没读);
——1封亲笔写的安德罗波夫学院毕业推荐信(黑毡帽代为安排);
——1副圆形眼镜;
——3大箱书稿(绝大多数未从发表过);
——1个莫斯科私人银行账户 (足够席德勒夫完成学业,哪怕念完博士后买栋公寓结婚也可以);
——200多封牛皮纸信书信;
——各种书籍 (排满10个落地书架);
——卢比扬卡街的旧洋楼;
——他们的猫(可惜K自杀当晚它不知所踪,再也没回来)。
 
 
期间,黑毡帽来过几次,带来酒、面包、烟。他们不说话,不开灯,坐在藤椅上抽烟,有一搭无一搭聊K。交谈中,席德勒夫才发现,K留给二人的记忆,几乎完全是两个人。
 
 
黑毡帽说K是个军人,非常威严,年轻时很魁梧,身手矫健,头脑非常灵活,还精通密码破译。席德勒夫却觉得K——至少和他一起生活8年的K——永远坐着轮椅,在露台窗户前看书、抽烟,在台灯下写什么,完全看不出来军人出身,和一般退休教师没什么分别。
 
 
这两种观点,在二人在整理K的书籍时,再度被推翻。
 
 
除了早年席德勒夫记忆里,K的确会用法语朗诵 奈瓦尔①的诗;用英语背莎士比亚十四行诗②和《荒原》③;偶尔谈论本雅明的灵韵主义④;还曾指着客厅墙上的画(F送的)讲康定斯基⑤的笔法;确实没人提过——他会写书。

 
二人发现——K出版的著作实际数量惊人;那三箱未发表的手稿,体量之大也出乎意料。
 
 
K已经出版的书,摆在最靠墙壁的书架上,周围堆满杂物。因为常年不用,书架每层都尘土厚积,还挂着蜘蛛网。架子顶端,盖着某块看不出颜色的厚布(也许是坏掉的帐篷)。扯掉布的过程,俨然一场小型沙尘暴。
 
 
K的书自上而下,码了3排:
第一排—— 以诗集、评论集、散文随笔、比较文学类(已成系列)为主;
第二排—— 每本都相对厚重,以时政评论、马克思主义研究(依旧是系列)、“民粹主义⑥”研究为主;
第三排—— 清一色译作,开本厚度各异,拉美文小说译本为主,伴有少量西班牙、 欧洲文学评论译著。
 
 
后来,Ethan曾就此事数度表达安慰(席德勒夫坚决认为是嘲笑)——也许特工们,尤其20岁热血方刚的年轻男性特工,荷尔蒙分泌过量,读不进去外国小说,忽略了这排“精神财富”⑦,是自然规律,不用太自责。席德勒夫每次都黑着脸,用钢铁般的意志把笑岔气的美国特工(连同整个CIA)的亲戚都问候一遍。
 
 
席德勒夫隐约感到——K的精神世界,好像一个“黑洞”,里面装满万物星辰,却无法靠近。
 
 
此后接连几个夜晚,席德勒夫站在露台上,拼命想象那时——K悬挂在更高处——究竟看到了什么。
后来他搬来藤椅登上去,见窗外一片漆黑,没有牵牛花、没有草、也没有夹竹桃,2棵枯树像烧焦的手臂伸向黑夜,树枝下悬着绳子,K挂在那里,背对自己,天幕上挂着一轮硕大无比的月亮。惊叫中,他大汗淋漓醒过来。
 
 
1992年4月,席德勒夫不再做梦了。他和正常学生一样,晨起夜读;除了情报学、实战演练,选修了“安德勒波夫学院”所有文史类选修课,一头扎进形而上世界里。有时K提到过的人名、著作、理论出现在教材里,他几乎在心底喊叫——我见过这个!然而,周遭回应的只有笔记的“沙沙”声。
 
 
10月,实战训练进入高级,席德勒夫勤奋异常,常练习到轰然倒地。无论枪械、狙击、近身格斗、冷兵器,他的实战技巧和力量——在绝大多数人看来——进步得不可思议;次年6月,他最终以“文化理论第二,实战训练第一”的成绩完成了全部综合测评。
 
 
测评分数公布那天,席德勒夫热不可耐,冲到卫生间用冷水浇了个痛快。用毛巾擦头时,他忽然觉得镜子里那位“自己”即陌生又眼熟——脸部线条分明、皮肤黝黑,个子高大,肌肉紧实,肩膀厚实宽阔;旧棉布T恤在身上紧绷得厉害,胸肌和腹肌沟壑分明。
 
 
12岁某一天,父亲在红场挥手告别,轮廓就像这样,可那张脸怎么也想不起来;时至今日,甚至K的脸也开始虚化不清。席德勒夫扶着镜子呆住了。身后,年轻异性结伴经过,纷纷盯着他热烈交谈,或红着脸加快脚步。
 
 
1994年秋天,席德勒夫保持这种单细胞模式,心无旁笃优秀起来。
 
 
同一年初冬,学院两侧的白桦树叶子凋零殆尽,席德勒夫收到盖有“国家安全委员会”印章的挂号信。经由K生前嘱托和种种运作,他踩着徘徊了无数日夜的红场地砖,穿过小卢比扬卡街,进入了KGB的黄色大楼⑧,成为黑毡帽的助理。他得以穿着深色制服(或黑色西装),接电话、整理档案、调度车辆、安排会议,间或扮演司机、保镖、翻译、秘书。
 
 
虽然,席德勒夫与黑毡帽私交不多,交谈一般以回忆做结;但K留下某种无形牵引力,把信任和默契植入在二人之间。而时间的洪流,又把一切不确定推向看似确定的未来。
 
 
———注解,枯燥+剧透,别看———————

【注释1】:
钱拉·德·奈瓦尔(本名:为钱拉·拉布吕尼),法国象征主义和超现实主义诗人、作家,父亲是拿破仑远征军中的医官,母亲早死,一生贫困,患有癫狂症,1851年精神病复发,1855年1月26日被发现吊死在公寓里。著有十四行诗集《抒情节奏小颂诗》(1835)、《幻景》(1854),剧本《莱奥·布卡》(1839),抒情散文集《火焰姑娘们》(1854)等,语言风格行云流水,富有音乐美感,极富浪漫主义和超现实主义色彩,普鲁斯特《追忆似水年华》和阿兰-傅尼埃《大莫纳》深受奈瓦尔小说的启发和影响。

K笃信唯物主义,但在文学上对浪漫主义、象征主义、超现实主义非常偏爱,由于1970年以后冷战期间许多变故,以及身份国籍的变化,郁郁不得志和政治理想层面的一系列打击,让K和相当一部分同时期流亡知识分子产生强烈的孤独和迷茫,对文学和理论的追求有的走向偏激,有的走向超现实和神学,还有的偏向虚无主义。由于K的唯物主义世界观,回忆、迷茫、讽刺、希望都容易诉诸象征隐喻,从他喜欢的文人及著作可见一二。

 
【注释2】:
十四行诗,欧洲一种格律严谨的抒情诗体,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繁荣兴盛。诗人梅迪契、米开朗琪罗、博亚尔多、塔索等,都是优秀的十四行诗作者。其后,它又成为“马里诺诗派”、“阿卡迪亚诗派”喜爱的体裁。诗人彼得拉克的“四、四、三、三”成为古典十四行诗的范式。K喜爱的是十六世纪晚期,英国莎士比亚改良后的十四行诗(也称为“伊丽莎白体”)。

 
【注释3】:
托马斯·斯特尔那斯·艾略特(1888-1965),英国诗人、剧作家和文学批评家,1948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,曾就读于哈佛大学,并在这所大学获得了比较文学学士、英国文学硕士、哲学博士学位。艾略特认为,在诗歌创作中有种“想象的秩序”和“想象的逻辑”,因为诗人省略了起连接作用的环节;读者应该听任诗中的意象自行进入他那处于敏感状态的记忆之中,不必考察那些意象用得是否得当,最终自然会收到很好的鉴赏效果。

《荒原》是其成名作和影响最深远的作品,表达了西方一代人精神信仰的幻灭。当然作品本身,基于艾略特1921-1927年之间经历了美国文化土壤的“稀薄”,与第一任妻子的婚姻不和谐,一战带给战后欧洲人民的创痛,《荒原》反映了一种以诗人自身经历出发的意识,只不过这种意识恰好与时代裂变时期很多事物特征和心理同步。

K、F等老一代“流亡知识分子”(间谍是另一重身份,精神内核还是知识分子),在异乡缺乏文化和血缘归属感,很容易在回忆和信仰里寻找寄托,苏联解体几乎同时否定了他们的信仰追求和为之奋斗的人生。后期,K选择和威尔森合作,既是二者重新找回自我认同的方式,也是继续践行过去信仰的延续,只是方法并非常人能接受(二人确实也不是常人)。

 
【注释4】:
万特尔·本雅明(1892-1940),德国人,思想家、哲学家、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家,出版有《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》和《单向街》等,希特勒给德国文学带来的第一个真正的损失。1940年9月26日,打算移居美国的本雅明在佛朗哥一西班牙边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盖世太保没收了他在巴黎的寓所,其中包括他的藏书(他能够从德国带出来的“最重要的一半”)和许多手稿,他也未能获得法国签证,基于心脏病的折磨还有天生忧郁内向的性格,选择了自杀。

K对本雅明的赞许来自于——认可他的“救世”理论的一部分,即:“历史灾难、黑暗时代背后,有“弥赛亚”一样的精神力量,会在超越时间、空间地方给予启示”。换句话说,在K看来,本雅明所谓“最坏的”也预示着“最好的”,也暗示每一个黑暗时代之外存在“天启”应征的表现,只不过,K(包括威尔森)认为“天启”表现为“信仰”和“主观能动性”而非“超自然力量”。
K在历史观、哲学观上仍是唯物主义者,本雅明实则也不是马克思主义真正的追随者,本雅明关注的是马克思理论中关于“物质”和“精神”之间的能动关系,他的出发点是语言和文学,并存在一定的宿命论。

 
【注释5】:
瓦西里·康定斯基(1866 --- 1944 ),俄裔法国画家,现代抽象艺术理论&实践奠基人。1866年12月16日生于俄罗斯莫斯科,早年在莫斯科学法律和政治经济学,1896年移居慕尼黑学习绘画,1909年发起建立新美术家协会并任该会主席,组织《青骑士》编辑部。1917年回到俄国,十月革命后任莫斯科人民教育委员,但因其艺术主张与苏维埃政策相抵触,1921年以接受德国魏玛包豪斯学院邀请为理由离开苏联,在1939年加入法国国籍,1941年法国被纳粹占领,他在1944年逝于巴黎近郊的塞纳的内依。

他的绘画风格早期受野兽派风格影响,后期在抽象派道路上前行,他认为艺术重要的是精神。客观物象损害了绘画,抽象绘画是"无物象的"表达形式,它比有物象的画更广阔,更自由,更富内容。绘画和音乐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,你可以"听"色彩和看"声音"。 著作有《论艺术的精神》(1911)、《关于形式问题》(1912)、《点、线到面》(1923)、《论具体艺术》(1938)等。
K认为康定斯基的绘画,奈瓦尔的诗歌,某种程度上有相似的地方,只不过工具和表现手法不一样,一个是颜色和线条,一个是语言和韵律。

 
【注释6】:
民粹主义(Populism,又译平民主义)可以被当成是一种政治哲学或是政治语言,它可以同不同意识形态视情况的结合。它主张,平民的利益被社会中的精英所压制或阻碍,而国家这个工具需要从这些自私自利的精英团体复原健康,用来改善全民的福祉和进步。民粹主义的相反词是精英主义,尤其是政治精英主义在拉美国家意识形态中。

民粹主义表现为一种政治动员方式(这方面也是K和威尔森最热衷研究的领域),是统治阶级团员下层人民及小资本主义团体的的手段和政策,是增强统治阶级个人感召力的方式之一,服务于国家机器;有时会成为“极端民族主义”、“种族主义”的代名词(主要由于它经常被北非中东统治阶级当权派利用,成为煽动民众的工具)。

俄罗斯的“民粹主义”,主要指19世纪40-50年——20世纪20年代,以赫尔岑、车尔尼雪夫斯基奠基的“农民民主社会主义”有强烈空想社会主义特征,主张跨越资本主义阶段,直接依靠农业和小生产者步入社会主义,之前《俄国知识分子的形象》文章里论述的“极端工具主义、极端控制、否定进步”都是它的导致的后果中坏的一面。

K对文艺复兴、法国大革命、一站、二战有深入的研究,尤其热衷于探索历史变革过程中,民主(或者说以“民主”为外衣发动民众的方法论),研究“民粹主义”也基于这个初衷。【又剧透】作为冷战和“回形针”行动的深入参与者之一,K其实认为精英阶级中有精华(他觉得是高级知识分子)也有糟粕,不能一刀切,而且K认为精英阶级在推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担任了“领航者”的作用。只不过,他最后选择的“领航”方式在某种程度上违背了最初意愿,究其根本,K在政治理想层面比威尔森更“纯粹”得多。


【注释7】:精神财富,【剧透】N年之后的“Sparkle”行动,与之有关。


————(待续)———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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