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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NYCIYA

【贱虫/Spideypool】《夜行动物》(下)(5-6)

【前言】RR贱*总裁虫(带入哪只虫都可以,写文时脑补加菲多一些( ´▽`))爆字……先发5-6章,8章完结。
【1-4章传送门在这里】
https://tonyciya.lofter.com/post/1dc64fe0_124d886a

想试写成年贱虫的现实情感生活(当然HE啦~)
OOC属于我,如遇雷点请多包涵(///▽///)

————【5-6章,正文】————


【5】


婚后第五年,发生了两件事。


首先,新能源”公司突然有了三位“Mr. Parker”,当然包括Peter·Parker。其实,三人不过碰巧都姓“Parker”,且被分入同一个工作组,才让人对三人的职业未来浮想联翩。


三人中的前两人,一个叫“罗迪·帕克”,一个叫“汉斯·帕克”,前者毕业于哈佛,主修国际金融,后者毕业于剑桥,主修市场营销,都是研究生,二人经过Tony·Stark直面,过五关斩六将,成了斯塔克集团新能源公司的“管培生”。而Peter作为第三位“Parker”,只毕业于纽约二流公立大学,本科学历,履历乏善可陈,除了为“渺小幸福”奋斗的天真执念,一无所有。


三位“Parker”第一次会面,恰逢两位“新Parker”管培生实习结束转正签合同当天,地点在Tony 的“会客厅”———斯塔克大厦66层的一间青灰色花纹暗室(以电子暗门连接Tony的CEO办公室)。“会客厅”中央摆了一张黑色花岗岩圆形会议桌,对集团员工而言,这里如同斯塔克工业的“秘密权利中心”,因为十年间能进出“会客厅”的只有国家政要和“美国队长”Steve ·Rogers。


经过层层安检,Peter夹着公文包推门而入时,会客厅圆桌旁,Tony和另两位“Parker”已入座,三人像个等边三角形,留给Peter一个稍远的空位。屋内烟味弥漫,昭示此前仨人有过热切交流。Tony用平淡的口吻介绍新人,随后发表了最新人事任命———Peter由“研发经理”升为“运营总监”,直接向Tony(董事会)汇报,另两位“新Parker”则分别担任“研发部”和“销售部”负责人,直接向Peter汇报。接下来的三个月,Peter还将担任两位“新Parker”的“入职引导人”。


其实,斯塔克集团下属子公司众多,却只在总部设了一个“集团战略投资部”,由董事会直管,负责集团各业务公司投融资战略制定,压根就没什么“运营部”,更没有“运营总监”岗位。显而易见,Peter表面上“升职”了,实则被架空了,像高耸入云的神庙,阶下白云缭绕,却藏着万丈深渊。或许企业的掌门人表面上欣赏Peter这类白手起家的奋斗者,骨子里却依然坚持“弱肉强食”的生存法则。三位Mr.Parker究竟谁值得“信任”,就看谁最终能披荆斩棘,在“合作”里杀出一条血路。


Peter甚至发现,“战斗”尚未开始,“同盟”已经缔结——当他木讷地伸出手,对两“新战友”表示欢迎,回应他的只有两抹意味深长的笑,以及Tony冷漠的表情。那时,他的手孤零零停在空中,停了很久。


后来 Tony示意Peter落座,招呼AI助理“贾维斯”调出“俄亥俄州A-3导弹基地”的全息地图,留下一句“关于新能源武器技术的研发,尽快给出结论”就扬长而去。那个傍晚,夕阳穿透云层倾泻入“会议厅”的落地窗,屋内一片金色氤氲,Peter坐在黑色圆桌旁听二位“新Peter”侃侃而谈,自己只字未言。


此后,人们逐渐发现,Peter和另两位“Mr. Parker”实属两类人——或者说,有一种来自“阶层”的“显性代码”在三人身上日益清晰。


比如,汉斯和罗迪的“优秀”,不仅体现在简历的精彩跌宕,更体现在为人处事的综合魅力。他们一个出身金融世家,一个来自政要之后,家族为之提供了优越物质条件,让他们几乎游厉了大部分欧洲、美洲、亚洲国家;他们拥有互联网时代一切高新技术体验,手握家族的诸多资源人脉,了解国际政治经济最新动向,谙熟艺术时尚新潮观点;他们成绩优异,知书达理,有绅士的优雅,知识分子的睿智,兼具商人的精明;他们言语间逻辑缜密,眼神流光溢彩,每一块肌肉都散发旺盛的精力。


可Peter·Parker完全相反


他安静谦和,诚恳谨慎,还透出些许固执。早年父母和Uncle Ben的离去,让Peter的“励志奋斗史”有种“逆袭”的色彩。然而,成年后的Peter并未因此神采飞扬,反而苍白消瘦。他的生活因忙碌而琐碎,月初要应付房租和水电车,月中是繁重家务,夜晚不是彻夜加班,就是在等待中咀嚼血泪交织的梦魇,月末还要兑现信用卡账单和至今未还清的助学贷款。


他的生活一直处于“亏欠”状态——亏欠银行,保险公司、物质、精神……时至今日,当他步入婚姻,把Wade当作停泊的港湾,才发现他们之间的“爱”也是“亏欠”的。


他们的爱隔着“生死”的鸿沟———Wade无数次“受伤、死亡、复原”,他已经逐渐心力交瘁。正是这些“生死循环”夺走了爱情中最重要的东西——“安全感”。“安全感”不仅来源于婚姻的承诺,更来源于知无不言,心灵的默契,完好无损的生命,以及看得见的未来。然而,这么多年,他和Wade之间,这些都处于“未知”状态。由此,“不安”开始如影随形,以致Peter看待问题的方式也变得焦虑起来,因为将“安全感”的堵住压在“事业”上,还不足以让他孕育出“掌控生活”的自信。


渐渐,人们意识到了Peter的“焦虑”,即:一旦遭受压力,就全副武装“较真儿”起来。比如,他常在“头脑风暴会上”提出质疑担忧,在别人阐述观点时,揪住某个细节刨根问底,对任何事情都十分苛责,追求完美到近乎偏执。人们常在Peter激烈的质疑和反复纠结中面面相觑,直到发现Tony也露出愠色。


总之,升职“运营总监”后,“Parker三人组”的“技术方案沟通会”经常不欢而散。会后,往往是两位“新Parker”带着与会员工谈笑风声走向茶水间,留下Peter一人在会议室望着笔记本发呆。


第三次“技术方案沟通会”进入白热化时,Peter甚至明显感到与会成员间达成了某种默契,人们用眼神和表情传达出对他的反感。Peter意识到,之前会议上的种种“争论”已经无关方案本身,更像在针对他本人,尤其针对他看待和阐述问题的方式。


“正因为我已经托人拿到了A-3导弹基地的2017运营报告,我的朋友也正好为其中的一个项目做过武器研发的技术顾问,我对这次新能源武器研发技术创新的成功率有十足把握,”罗迪激动得声音都尖锐了:“如果您有异议,请拿出调研结果!”


“如果想证明风险,就用方案否定方案,不要凭空judge!”汉斯揉着太阳穴说。


会议室鸦雀无声,Peter坐在条形会议桌一角,不停摸索笔记本电脑的边缘。


半晌,不知谁小声说了一句“真受够了这个乡巴佬”。人们不约而同切切私语起来,甚至有人向Peter投去别有深意的目光。Tony抬头环视,稍作停顿,接着一个响指关掉全息投影,说了句“language !”便示意散会。


罗迪和汉斯拂袖而去。Tony起身经过时,Peter抬头看他,见天才企业家用余光扫了扫自己,轻微摇了摇头。


以前,Tony经常对Peter投去赞许的目光,从第一次实习报告,到第一次供应商大会,到拿下国防部新能源项目的庆功会,Tony的眼神无一不在表达对这位年轻人才华横溢的肯定。唯独这次,Tony的目光暗淡了,里面藏着无奈和失望。这个眼神让Peter脑海里某根脆弱的弦“啪”一声断了,耳膜尖锐地嗡鸣,太阳穴里有什么东西跳起来,针扎一样疼。他不得不用手撑住头,一路扶墙,跌跌撞撞挪到茶水间,找了个长沙发闭眼栽下去。而66层总部办公区100多人集体目睹了“运营总监”东倒西歪前行的惨状,无一人援手。


那天下午,窗外一片阴霾,细雨敲打窗棂。睡了不知多久,Peter头疼缓解了一些,睁眼缓慢撑起来,觉得喉咙火热,便松开领带,脱下西装外套,起身挪到落地窗前,用额头抵住玻璃眺望。


从66层向下望,地面的人像蚂蚁一样缓慢爬行。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,自己经常用这个视角看纽约。那时候他穿着蜘蛛制服,从帝国大厦的顶层纵身跃下,俯瞰万家灯火,欣赏玻璃幕墙折射的霓虹光影,当然还有另一个人,穿着红黑制服,穿过枪林弹雨,跃过漆黑的夜幕,拥抱自己,并肩穿梭……这是Peter·Parker的独家记忆,这些记忆一度让他飘飘然,仿佛那些楼宇就是他的王座,让他真切拥有了整座城市的繁华。如今他已然成为“繁华”的一部分——走进了斯塔克大厦,才悲哀的发现,这座城的一切从来不属于他,林立的大厦也不是谁的王座,只是资本运转的齿轮,里面只有无数小格子,坐着和他一样不肯向命运妥协的人,身背巨大十字架,攀爬所谓“奋斗”的岩壁,但随便一阵风就能把他们吹进深渊。


那一刻,Peter难受起来,似乎突然触到自己和繁华世界间的墙壁,便想起Wade,想他的声音,和他说说话,说什么都行,哪怕只听对方叫一声自己的名字,但理智却陈述“这不可能”。因为一大早,Wade在就简讯留言:今天有任务,是个“不归夜”,没有电话,什么都没有。


17:30,大雨滂沱。Peter第一次准时下班,离开斯塔克大厦。


曼哈顿42街,无数豪车飞驰而过,轮胎带起水花。说起来,Peter也有辆二手大众,只付了首付,贷款还有12期,因为舍不得曼哈顿停车场19美元/小时的停车费,至今一次没开过。他也舍不得叫Texi,42美元的单程路费几乎能抵上他和Wade一天的房租,所以上下班,他都搭地铁。


那天虽然下雨,Peter却只想走路,于是就从曼哈顿走到布鲁克林,走得很慢,耗费了很久,直到脚掌毫无知觉。一路上,他淋着雨一棵棵数路边的灌木,数红绿灯和停车计时器,数公寓的台阶和便道的红砖,数社区大门的铁栏杆。所有数字都那样精确,彷佛上帝在借此告知“一切皆有定数”,“人”的命运也许是既定的,只是“人”不知情,还以为能“奋斗”出个新世界,想来也可笑。


回到公寓,夜幕低垂,Peter浑身湿透,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,不多时,听见卧室里有窸窣响动,推门,见卧室床上“大”字躺着一个人——正是Wade。此刻,Wade鼾声大作,身上还穿着制服,双刀和手枪都扔在地板上,白色床单和被罩上被蹭得都是血迹和泥土。


Peter轻推Wade肩膀,对方哼哼唧唧翻身,单手把他拉进怀里搂住。Peter的脸贴在红色的皮革制服上,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泥土和酒精的味道钻进鼻子。


“喝酒了?”他问。


对方的手搂得更紧了。


“宝贝游泳了?”Wade咕哝:“湿漉漉。”


“今天没出任务?”


“提前回来了。”


“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

“其实没去。”


“那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

“早上~想给你个惊喜~但回来时,发现宝贝上班去啦。”


他一把推开Wade,坐了起来。


Wade张开双臂,比划出“抱抱”的动作。他“蹭”一声站起来。


“这算什么惊喜!?”他大吼,把领带撤下来摔在地上:“我受够了这样的惊喜!每次,我需要你时,你都不在!我什么都没要求过,只想在需要的时候跟你说几句话!几句话而已,怎么就这么难……”说到最后,声音淹没在哽咽里。


那天是婚后Peter唯一一次爆发,Wade完全愣住了,坐在满是血污的床上,呆看Peter整个人蹲在卧室地板上,双手撑着额头哭。作为成年人,Peter用尽一切力气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,却控制不住肩膀的剧烈抖动。其实,他有很多话想对Wade说,可Wade天真烂漫的举止让他不知从何说起。


也是那一天,Peter第一次在脑海里搜刮出一个词——孤独。


即使所爱人尽在咫尺,却无法传递情绪,尽管他们深爱彼此。但曾经的他们,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对方,如今那种“默契”到哪去了呢?


Wade有双迷人的蓝眼睛,即使镶嵌在面目全非的脸孔上,依旧像宝石一样清澈明亮,此刻,它们忽闪着,透出惊诧的光,像极了受伤的小动物。Peter哭累了,用袖子擦去眼泪,抬头对上受伤的蓝眼睛,顷刻萌生一股歉意,于是低头把湿透的西装衬衣换下来,翻箱倒柜找出Wade 的卫衣和运动裤换上,开始默默收拾房间。


期间,Wade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拘谨地坐在床上,好一会才小心翼翼下床,挪到卧室和卫生间的交界处,目送Peter忙进忙出,时不时出手帮上一把,最后还抢着一起收拾床铺,把换下的被罩床单塞进洗衣机,之后又主动洗澡、拖地、晾衣服。


那时候,出浴的Wade腰里只裹了一条浴巾,在阳台摆弄被罩,Peter第N次经过他身边时,Wade从背后环住他,把脸埋在他后颈不住摩擦,嘴里喃喃地念着“宝贝,对不起。”


Peter站着,任由Wade抱着,只是用双手覆盖住Wade环着自己的手。后来,Wade撤下浴巾,吻上Peter肩头,Peter也扭头双手环住Wade的脖颈。


开始接吻时,双方脸上都有泪痕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【6】


婚后第六年,发生了另一件事,可谓始料未及,又近乎常情。


夏末将至,就在Peter焦头烂额踟蹰在与另两位“Mr.Parker”的职场斗争之际,May姨突然来拜访他。


那天傍晚,雷雨初歇,Wade依旧出任务,留言称需离开纽约一周。Peter下班回家收到May姨短信,说她就在门外。 开门时,才发现May身穿Uncle Ben 的土黄色风衣,双肩和领口被雨淋得湿透,整个人在肥大衣服里微微发抖。


May姨年轻时是个美人,积极而坦荡,甚至有点强硬,遭遇挫折总是条件反射大吼大叫(尤其Peter逃课时)却从不逃避,总是积极乐观寻求解决办法,即使后来Uncle Ben过世给她重创,又因独自抚养Peter加倍操劳,却无丝毫怨言。当年,这个坚强的女人听闻Peter和Wade的婚讯,抛出一个微笑说:“只要你们幸福,没什么不可以。”但同时脸上又流露出一丝忧虑,郑重握住Peter的手说:“你的婚姻我无权干涉,你爱Wade,我能体会你的心情,就像当初我答应嫁给 Ben一样,但你一定要想清楚,问问自己真正需要什么,要过怎样的人生,这些比爱情重要。因为,生活最终会改变爱情的面貌,一旦生活方向混沌不清,爱会被消解,你会后悔当初的选择。”


婚期将至,当时仍为学生的Peter一贫如洗,没钱买戒指,May就把Uncle Ben求婚的钻戒摘下来,塞进他掌心,嘱咐他在婚礼上交给Wade。May始终认为Parker家族的不幸,会在Peter身上终结,因为他与众不同,他理应得到幸福。为此,她不止一次表示,她愿意为Peter和Wade祈祷,愿意做他们“永远的家人”,无论何时,她都会敞开双臂,欢迎他们“回家”。此后,每逢Peter和Wade去看望May,她都会孩子气地检查Wade是不是带着那枚Uncle Ben向她求婚时送的戒指,直到她去世。


那个夏日雨夜,公寓门边,Peter拥抱着May,感觉她在不甚明显地抽泣。最终,她承认,她得了癌症。


任何年老之人都逃不过疾病和死亡。也许正因May凭一己之力让命运俯首称臣,上帝才决定给她个“下马威”。


Peter借着公寓楼道昏黄的灯光打量坚强的女人,才发现婚后几年,原本精力充沛的May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——脸色暗黄,皱纹爬上了眼角额头,身材瘦小,些许驼背,头发一半已经变成灰白,几缕发丝在脸侧凌乱垂着。她已褪去武装,变回无助的老人。


他拥抱她,拉她进屋入座,像安慰孩子一样柔声细语询问她的病情。她说,她两个月前已经确诊,不想打扰Peter的生活才只字未提,因为她理解Peter和Wade的压力和辛苦,但病情已经不能再拖,眼下急需住院,并于一周后接受肿瘤手术,担心“一去不回”,所以才不请自来。“虽然我不怕死,但怕再也见不到你们,我不放心。”她留下眼泪。


那天,Peter把能够想到的温柔话语都用在安抚May的情绪上。最后,May提议想要给Peter和Wade做一顿饭。于是二人打着伞,又去超市买了草莓、芝士、和一大堆七七八八的食物。像高中时代一样,May在简陋的厨房里做草莓派和芝士烩面,Peter则帮忙布置餐桌。


那天,May把每一只派都做成心形,摆在盘子里,用果酱挤出“Happy together”的字样,Peter找出年会上剩下的一瓶未开封的拉菲,给May和自己都斟满酒杯。


落座后,May忽然提议应该有蜡烛,于是二人又翻箱倒柜找出几只蜡烛,关灯点上。在火光跳跃中,May高兴得像个小女孩,一直诉说Peter小时候的趣事。Peter一边笑,一边不停扫视预留给Wade的空荡座椅和无人问津的餐具。


后来,May去世后,Peter偶尔回忆起那顿“最后的晚餐”,发觉氛围近乎“葬礼”和“生日”之间。忘了谁说过,生日本就意味着“与过去的人生诀别”,人们庆祝这一刻,本质与祭奠逝去的生命无异,只是一个行为切近,另一个行为茫远罢了。


May接受手术时,Wade终于从任务里抽身,和Peter一同去陪护。


术后第一天,May双手插满管子,躺在仪器包围的病床上,这让她本就干瘪的身躯更显瘦小。May昏迷期间,Peter一直趴在床头,Wade则不见踪影。


凌晨,Peter感觉有人轻轻摸自己的手,睁眼见May用干瘪的指尖在触碰自己的手背,似乎在说什么。他把头贴近她,听见May用含混不连贯的气息说:“着凉……”他突然流下眼泪。


Wade似乎从进入医院的第一刻就在回避,不是在楼道里徘徊,就是在院外一根一根抽烟,不肯踏进病房半步。Peter每次呼唤Wade进来,得到的都是叹息和推脱。


术后第二天凌晨,Peter拉住Wade,质问他原由,Wade支支吾吾,最后说了句“讨厌医院,害怕癌症”,扭头似乎要离开。那一刻,Peter突然怒不可竭,几乎用尽全力揪回Wade,朝他胸口狠狠一拳。多年来Peter早忘了Spider-man的身份,可身体依旧保留着变种人的基因,偶尔情绪亢奋时,依旧能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,这一拳当然也不例外,虽然只打在Wade左胸,却足以让他飞出三四米远,撞碎了走廊的一扇玻璃门。


护士和医生争相恐后奔来,一些人拉住气喘吁吁的Peter,另一些则去扶倒地的Wade。Wade摇晃着坐起来,推开周边的人,径直奔向Peter,试图拉住他的手,却被他一把推开。


“是呀,你讨厌医院!可天底下又有谁喜欢这鬼地方……

可May躺在那啊……”他终于掩面坐倒在地上。


Wade蹲下来,一把抱住他说:“我得过癌症,知道那种感觉,也有不想回忆的东西,是我不好!我不该那么胆小……”


他回抱Wade,想说对不起,说自己不该出手打他,可话到嘴边又变成无声的眼泪。Wade不再说话,只是抱着他。双方都陷入死一样的沉默。


转天凌晨,Peter朦胧中听见几声布谷鸟叫,睁眼发现自己置身一片陌生的山谷,山脚下有人微笑着招手。他定睛一看,见Uncle Ben 和May牵手站在一片长满鲜花的草地里,四周是云一样的氤氲雾气。此时,有人拍他肩膀,回头见Wade正笑着看他。他记得,那时的Wade不再是一副残破的面容,反而恢复了金发蓝眸的帅气外表,穿着蓝白格子衬衫,破洞牛仔裤和白色帆布鞋,May和Uncle Ben则是年轻的模样,他自己则回到高中时代,穿着白体恤和运动裤,背着双肩包。四人拥抱寒暄后,一起在田野里散步,在河边钓鱼,在树荫下野餐,在草地上躺着聊天,直到日薄西山才挥手告别。


告别前May问Peter要去哪里,他想了想说“不知道”,后来又补充说“也许和Wade回家吧”?May露出笑容说,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,之后分别拥抱了Peter和Wade,便和Uncle Ben手牵手登上一辆没有轮子的车。起初车子只是缓缓从地面升空,后来突然变得就像萤火虫一样,拉出一条闪光的尾巴,开始在田野里穿梭,最终没入湖面深处的雾里。


梦醒。


Peter抬头,见病床边显示器屏幕里,心电图早已是一条横线。


那天是术后第3天,May终于还是走了。


May没有立遗嘱,她全部积蓄其实都用来支付房租和生病的花销(虽然远远不够)。收拾遗物时,Peter见May的屋子里挂着几个椰子做的小玩具,都是简陋的猫狗造型。他忽然想起来那是他7年级的美术作业。May的双开门衣柜里一半是冬天的被子,用被单包裹成“包袱”,上面罗着秋天的衣服和洗得发白的床单。整个衣柜都飘着洗衣液和柔顺剂的香味。Peter试过很多次都洗不出这样的味道,那是一种关于“家”特有的味道。他抱着那些床单被褥到院子里,看着Wade把他们装进手推车,一批批运到“救济会”塞进“捐赠箱”。


一周之后,房子全部清空,Peter躺在屋外的门廊上,Wade从“任务”中归来找他,也在门廊上躺下来,二人都不出声。很久后,Peter突然开口问“戒指还在吗?”Wade说“在”。他们二人同时转头,望向彼此。


下葬那天,Wade跪在墓穴前,把那枚May赠与他们的戒指摘下来放进棺椁,摆在她瘦削干瘪的手边。“去见他,不能少了它,”Wade双手合十,“谢谢它这些年的陪伴。”Peter则默默摘下那枚Wade当初在雨里送他的旧钻戒。


两只手,曾经的无名指上都禁锢的东西变成一圈浅白的印记,永远烙印在时空的坐标里。


你想要什么?究竟要去哪里呢?


那天,Peter问自己。



————【后记】—————

这一次拖了好久,原本下篇(5-8)又因为爆字要分开两次发。先发5和6~(虽然慢,但一定HE,绝不会坑!)


一直觉得“贱虫”都是有血有肉的人。
除了超级英雄,和每个人一样,会年少轻狂,遇到一生的挚爱,也会遇到困难,会自我怀疑,会迷茫伤感
会面临生老病死和诸多人世间必将面对的事情…
很想写这样的贱虫。


“总裁”一直是一个充满魅力的角色设定,
但没有一个企业家是轻松的,Peter也不例外。


最近看了两本书,非常有感触:
《乡下人的悲歌》和《年轻资本》,
前者是肯塔基州耶鲁“凤凰男”的奋斗史,
后者是华尔街金融危机后年轻投行人的迷茫奋斗之路。
这两者恰好给了“总裁虫”一个鲜明的背书。


Peter和他们很像,不是一个天生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幸运儿,
某种程度上看他的身世其实颇为励志,这是最感动的地方。


Peter与Wade的情感问题出在“沟通的界面”,它们都在以彼此不知的方式爱着对方,Wade看似飘渺,实则付出得不比Peter少(结尾希望能给Wade正名嗷嗷(///▽///))


又啰里八嗦一堆,希望不要嫌烦啊啊( ´▽`)
自我加油,fighting!

—————TBC—————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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