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看更多

TONYCIYA

【贱虫/Spideypool】《五个故事》(上)

【前言】RR贱*荷兰虫,先虐后甜~

人物属于marvel,脑补ooc属于我~

有雷点望多多包涵( ´▽`)


—————【传送门】————

【上篇】

https://tonyciya.lofter.com/post/1dc64fe0_11da947e


【中篇】

https://tonyciya.lofter.com/post/1dc64fe0_11e77693


【下篇】


https://tonyciya.lofter.com/post/1dc64fe0_11f92ce9


———————序——————

这里有因你的缺席而造成的孤独。
你在时间中复活,纤瘦而沉默。

———(智利)聂鲁达《白色的蜜蜂》(选自《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》)


———————正文——————


死亡很玄妙。


因为你摸不透它。


时机、方式都是谜,但依旧存在,时不时光顾一下,还带着匪夷所思的故事。


12月24日傍晚,神父Ted整理完捐赠账簿,打算离开教堂,锁门之际,死亡造访了。


尸检报告说,死亡时间比关门晚一个小时。这中间经历了什么,大家都在脑补。


总之,Ted 确实死得比较惨,首先样貌扭曲,法医称从高处栽下来,脑袋着地,冲击力让左眼珠飞得挺远,找了半天才找到,鼻子嘴巴也扭成一团,所以找回来的眼珠放不进眼框,这就比较尴尬了。


哎呀呀,警探耸肩说。


矮胖修女画十字说,上帝啊


警探说,你看到上帝啦?


修女说,不,除了上帝,还有个男人来过。


警探问,是谁?在哪?他杀的人?


修女说,不知道,他和TED神父认识,聊了很久。


警探问,聊什么?


修女说,各种,家长里短,发牢骚,谈人生,总之聊了很久。


警探看着修女,修女画了个十字。


警探名叫安德森,三十岁出头,已婚男性,老婆无业,两个孩子,一个5岁,一个2岁,还养了四只猫两只狗,刚换了房子,一想到嗷嗷待哺的十来张嘴和贷款账单每天想死;尤其面对没头没脑的证人和案子。


修女经过漫长引导(也许出于对警探发际线的同情)稍有逻辑地回顾了和男人见面的过程。


事情是这样的。


那天下午,她要给圣象除尘,换灯油,给唱诗班打电话,要剪草坪,忙成狗,好容易干完一半,男人来了。


用她的描述,男人还不如死了算了———左胳膊折了,手垂在边上,右腿断了(还是直接砍成两截那种)皮肉连着一点,小腿拖在地上,哩哩啦啦一条血道子,从教堂正门走进来。


时值黄昏,乌鸦叫了一嗓子。


她开门,男人推门,俩人脸距离不到10公分,对方一身红色紧身衣,还带着头套,冲她歪歪头,右手敬了个礼。手指头就剩两根。


夕阳西下。她吐了。


紧身衣男人问,请问TED神父在哪呀?


修女吐完擦擦嘴说,里面忏悔室呢。


男人说,太感谢了,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!


修女说,不用谢不用谢,别杀我就行。


男人哈哈笑说,我不杀美女,只杀蠢货。


然后呢?警探问。


然后他就进去了,修女哭起来说,他简直太可怜了,胳膊折了,小腿断了,腿还掉在门口,我跑过去捡起来递给他,他就提着那只腿,单脚从门口蹦到忏悔室,一共蹦了十分钟呢!我的上帝啊!


警探表示腿软想坐会,修女表示随意。



警探回顾了自己和老婆的生活,发现1个月以来夫妻说话加起来不超十句,于是问,聊了1小时,有什么可聊的呢!?


修女喝口茶说,我赶着下班,没留意。


警探掐了烟说,那告辞。


修女说,慢着!出于担心,你也看到了——他的腿,所以我当时叫了救护车。当然,为了告诉医护人员病人的状况,我不得不在祈祷室外面的椅子上坐着等他们谈话结束,当时晚高峰,堵啊,救护车死活不来,所以我等了1个小时。


警探从凳子上摔下来说,您这不全程在场嘛!


修女说,性质不一样,纯属巧合,我不爱打探别人隐私。


警探爬回凳子说,你这么美,说什么都对!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故事开始。


胖修女说,断手断脚的紧身衣男人,在在祈祷室里坐定,把断腿放在桌子上,还放了两把长刀、一对手枪。


神父TED当然例行关心对方的来意,毕竟快下班了,加上忏悔室有墙挡着,彼此看不见,所以没见到隔壁的尊容,也没什么反应,只告知对方,希望能尽量长话短说,15分钟结束。


紧身衣男说,他尽量。接着用1个小时所答非所问详述了自己的一生。


警探叹气说,这部分您要不也捡重点描述一下?



修女说,我也尽量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故事第一段,关于一个姑娘。


紧身衣男人说,自己是个骁勇善战的雇佣兵,退役之后干过各种活。


他说,雇佣兵是个地下行业,二战之后,一些反政府武装或者政府不敢大张旗鼓做事,总要有人来干,于是这类组织应运而生。大概招募对象属于退伍军人、一些小型军火商、小型组织(流氓、团伙、)三教九流,能打能杀不怕死,爱赚钱就可以。男人以前在特种部队服过役,不找他找谁,他还参加过越战呢!


他又说,越战时候受过伤,一条腿里有弹片,一直不好使,走路有点拐,所以看起来能力打折扣,致使退役后总受牵连,最后懒了,就在附近镇上的酒吧做保安,也接点保镖类私活(顺便卖卖毒品、收收保护费、揍揍人),反正日子结结巴巴能凑合。


一年后,在酒吧认识了个女孩子,黑皮肤的墨西哥混血姑娘,身材苗条,父母偷渡而来不知所踪,在酒吧驻唱,每次都单独给他唱一支墨西哥民谣才下班,眼睛乌黑明亮,黑发像海藻一样美丽。


他爱上了她。他28岁,她20岁。


可女孩21岁生日时候死了。


具体来龙去脉很难描述。当时乡下酒吧里high过几轮的当地混混组织之间出现争执,双方打起来,什么都砸,见人就打,男人是保安,理所应当制止,于是也加入混战。


灯光太刺眼,人太多,手太杂,音乐太刺耳,男人摔倒了,被人踩来踩去爬不起来。


好容易爬起来,人群却安静了,除了音乐在流淌。人们看见女孩躺在正中空地上,脸色惨白,头上插着半个玻璃瓶子,看脖子的角度应该是断了。具体是跌倒跌断,还是跌前被人打断,没法证实,反正死了。


那天早些时候,男人走街串巷,把所有钱都给了一个名叫Boby的卖海洛因的小混混。他救过Boby一命,那时候Boby因为偷钱包差点被酒吧保安打死,他把自己一个月工资赔出去换了boby一命,两人成了死党。Boby用毒品和钱找渠道收来一个小盒子给他,里面是个几十分的旧钻戒。小是小了点,他俩当时也只有那点家当。


他原打算趁她生日,找个时机,比如当女孩唱完某首歌,他就走上上台去吻她,单腿跪下来,拉住她的手,把这个小盒子递给她说“以后一起生活吧”诸如此类。


结果没机会了。


那天晚上,男人仿佛回到年轻的20岁,回到骁勇善战的人生巅峰,挥舞着一把匕首和拳头,杀了25个人。此举顺便解决了一直困扰当地警方的帮派斗殴问题。至今,那地方祥和安宁如世外桃源,鸡犬相闻,没人卖毒品收保护费,大人好好做人,孩子天天向上。


至此,紧身衣哈哈大笑起来说,换到今天,别说钻石,换颗火星也能搞定。


神父说,阿门,善恶是硬币的两面。


男人说,神父你懂我!


杀人了,为什么没有坐牢呢?神父问。


男人这样回答:一来,他觉得坐牢十分无聊,二来觉得莫名其妙十分不甘心。生活嘛,总也不能随之认之。可做点什么,他那时候并不清楚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所以,故事的第二段就是逃亡。


他点燃了自己的住所———废品站出租仓库的煤气灶,这次爆炸方圆百里都能听见,火光直冲云霄。这样警察和居民都以为他因恐惧和躲藏,死在一场意外中。



男人老妈是个瞎子,脑子有时候清楚有时候混乱,年轻时候混过一阵黑社会,老了没什么遗产,倒在储藏室里囤满了枪支弹药。


男人走之前去看老妈,俩人吃饭看电视,全程无话。末了老妈突然说,臭小子,是不是要出远门?


他说,是,可能不回来了,以后你没人可骂喽!


老妈说,临走前送你个生日礼物,十年没给你过生日了。说着拿出两把日本刀,还有一盒.点357马格鲁姆弹,两把格莱塔手枪。


男人抱住她说,我不爱过生日,越过越老,没意思,永葆青春才好!(这话后来应验了,也是个讽刺,他笑着说)双刀和枪我留下,子弹你留着吧,和枪也不是一套啊。


老妈说,你快滚吧,有空打开弹壳瞧瞧,就知道是不是一套。


晚上,男人搭上一辆去新奥尔良送货的农用货车,睡不着就翻开书包看那盒“礼物”。每一个弹壳里都藏着一颗钻石。


他记得那天夜里,是他四岁尿床挨打后第二回哭得稀里哗啦。


此后他再没见过她。


之后,便是纽约。


任何城市都需要捍卫者,任何地方也需要黑暗里的秩序。他重操旧业,甚至有点创新,除了混帮派,还多了个业务——暗杀。


因为暗杀的对象经常变化,雇凶杀人的往往也非等闲之辈,业务水涨船多,收入蒸蒸日上,让他摆脱阴影里的拮据,逐步踏入上流阶层的圈子,比如:偶尔看看百老汇的《芝加哥》,刷刷后现代艺术展,逛逛慈善拍卖会,顺便和美女记者跳支舞。


一切都是工作需要。人生处处皆有可能。


唯一的障碍是,居高不下的暗杀成功率,让警察经抓耳挠腮。这都不是重点,关键是,纽约大了,什么变态都有!


他被一个变态盯上了。


他主要想吐槽这种没技术含量的盯人方式。


首先,每次变态都是晚他一步到现场,在他开枪射击之前,不知从哪拎着根绳飞出来,一身红蓝秋衣秋裤SM爱好者打扮,以“不要!No!住手!”等单音节词汇吸引他注意。


他一般懒的搭理。


接着,对方就旁征博引“甘地、林肯、奥巴马”等高中历史课本素材教他做人。从声音判断,这人挺年轻,音节里透出一种紧张和奶声奶气,有时候还结巴,特别是知识面很匮乏,就截止到高中课本??


他回头打算一枪崩了这话痨,对方就拎着绳子蹿到楼顶上,速度堪比钻天猴。


他想继续瞄准,对方就又蹦下来,在后面噼里啪啦劝他弃暗投明,什么想想自己父母、想想对方父母、想想孩子老人狗……联想能力摧枯拉朽,八竿子打不着的事都能扯到一起,以致于他完全无法集中精力瞄准,恨不得给自己一枪,落个耳根清净。


等嘴炮男结束BB,暗杀对象已经走出射程,害他又废了好几轮伪装,成功手刃对象,才算保住杀手界的一世英名。


然,心好累。


于是杀掉SM挂绳红蓝秋衣话痨男的计划提上日程。毕竟关系到饭碗。


但总也要知道他是谁。


那段时间,男人推了好几个大活,专门调查这位话痨同志。网上一搜才知道丫小有名气,小视频满天飞,YOUToB点击量都破千万,爱好拉根绳子满世界晃荡,扶老人过马路,帮人换灯泡,帮人找自行车送报纸,人送昵称“Spidy”。男人想,这种人,日常工作量是有多不饱和,才有闲心整一堆有的没的?想到自己刀尖舔血的日子,男人恨不得立刻把这位就地正法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他成功了吗?警探问。


修女说,这不好说。应该说成功了一半。


警探说,怎么讲?


修女说,用他的描述来说就是,还不如当时杀了,一了白了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忏悔室,TED神父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。


实际上,紧身衣当时沉默了,修女回答的也许是他所有故事字里行间的总结。


这是警探安德森很久之后彻悟到的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确切地说,面对TED神父的提问,紧身衣没有回答。


他掏出一个小盒子。


盒子正方形,边长比拇指短一点,廉价暗红色绒面材料,上面有很多圈圈类似污渍的印记。


紧身衣说,神父你应该给很多人当过证婚人,帮我看看它。


TED神父从忏悔室的隔栅窗口里接过盒子打开,见里面平淡无奇躺着一枚钻戒。银色指环,顶部一个菊花形底托,上面一颗不大的钻石。可能年代久远,也可能过于廉价,钻戒的指环有些发黄,有个地方甚至有点“生锈”。


您可能好奇,钻石戒指会生锈吗?紧身衣说,答案是会———如果被高温和腐蚀性液体浸泡,不纯的合金指环,会被侵蚀。


紧身衣说,这枚小家伙很不幸,本来应该呆在一名新娘无名指上,可新娘不幸自杀了,于是被丈夫廉价卖掉,后来被子弹打中过,掉进了河里,再后还被血和药物浸泡过几个月,最后被一场大火烧了几天,好在它活下来了,我的小心肝。


神父还回盒子说,它很漂亮,真是多灾多难,上帝保佑。


随后,紧身衣继续讲故事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故事的第三段,关于梦。


简而言之,谋划了一段时间,男人掌握了话痨兄弟的身份———皇后区名不见经传的某高中生。名字省略。穷,无聊、窝囊,呆傻,一根筋,生活三点一线,主要在皇后区附近活动。


他大失所望,差点不想再因此纠缠下去,又想到自己差点断送的前程,还是咬牙决定饯行计划。


他买了护目镜、瞄准镜、消音器、子弹、三脚架、射程2000米的新式狙击枪,从秋天盯梢到圣诞节,附近的楼顶都被他爬遍了,结果天有不测风云。


怎么说呢?


比如,这位Spidy兄,总爱在巷子垃圾堆后面换紧身秋衣秋裤,还喜欢把书包挂在垃圾桶上,男人好几次眼睁睁见几个流浪汉把书包扯下来,拿走月票和零钱,把书本扔在地上,spidy回来找书包无果,蹲在地上可怜巴巴发呆。


这时候下手,未免有点落井下石,男人认为有失风度。


再比如,还有几回,spidy兄万幸没丢书包,归来时却一瘸一拐,一步一个血脚印的,在垃圾桶边上疼的哆哆嗦嗦,换衣服就算,手里还提着一打柴鸡蛋,后背好几道血口子。


这时候乘人之危,男人觉得未免胜之不武。


千盼万盼,好不容易赶上一回,Spidy同学毫发无损没伤没病没灾回来,手里却提着猫粮,喂起一只橘色流浪猫。


男人突想起自己小时候,家里也养过一只肥胖的橘猫,一直养到17岁寿终正寝。


它死的时候是冬天,他正在被窝睡觉,一向两眼不闻窗外事的老猫破天荒来蹭他的手,使劲闻他的手掌,还蹒跚地跳上床钻进他的被子,他搂住橘猫毛茸茸的身子,对方咕噜咕噜哼着。早晨起床,他呼叫猫的名字,猫已经走了。身体还是温热柔软的,呼吸已经停止,一只爪子搭着自己的胸脯。它用最后的生命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夜晚。


所以,怎么能在猫面前杀人呢?


它们明明一直那么温柔。


于是,日复一日,秋天过去了,圣诞过去了,新年钟声敲过了12下,上帝从未眷顾这位日夜坚守岗位的勤奋杀手,不管他给自己多少借口。


那段时间,好久无梦的杀手突然开始做梦。


他梦见墨西哥姑娘在酒吧里站着,四周都是镜子,每个镜子里都映出她某个角度的身影,有的镜子里,她鲜血淋漓,有的肢体残缺,有的千疮百孔,正对他的那面镜子,映着他自己,单膝跪地,拉着姑娘的手,掏出那个小盒子,把戒指套她苍白的无名指上亲吻。


“嫁给我”他说。


钻石在月色里盈盈发光。


姑娘背对他站着。只有身子,没有头。


他一身汗从梦里里惊醒,手边躺着两把长刀和两只枪。


那段时间,男人依旧接活,只不过不再接杀人的单子,因为除了盯梢,生活得继续,天要下雨,人要吃饭。


可一接活,他就梦见墨西哥姑娘。


姑娘的脸在梦里越来越模糊,有时候变成一个黑洞,黑洞里是另一张脸,脸上还是黑洞,循环下去。


他的睡眠越来越少,经常要喝酒,酩酊大醉后才能睡着。


他住的公寓,门口有丛芭蕉,在月光下铺出一片阴影,他有时实在难以入睡,就披件衣服到门外,抱着枪和刀,躺在月光下芭蕉的阴影里。晚风轻拂,他听见山里的鸟鸣,河水的流淌,厨房里传来奶酪在煎锅里化开的滋滋声,猫咪在阳光下伸展打鼾,墨西哥姑娘站在花丛里唱起民谣,声音干净而温柔。


梦里,那个穿红蓝紧身衣的男孩从阳光深处走来,问:杀手先生,您怎么还不杀我呢?


他想开口,又不知说什么,又很想笑,所以干脆放声大笑,直到笑出眼泪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天色渐黑,警探看了看表说,时间不早了,如果不介意,我想听完这个故事。


修女说,我从不介意这些,我又没有家庭,没人等我回家,没人愿意听我唠叨,不过,这不是我的故事,是别人的故事。


警探说,我去打个电话。


修女表示随意。


警探出门前说,谢谢,你是个善良的人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六点一刻。户外。


警探安德森拨出一串号码,抬头看天,电话接通,一个女人声音响起:


“这里是《环球日报》总监办公室”。


“请帮我找一个人。”


六点二十五,安德森放下电话,回到屋内。


修女端上一杯红茶,热气缭绕。


屋里黄色灯光温柔地包裹一切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故事的第四段,关于戒指。


修女说,给TED神父看过的戒指,男人称墨西哥女孩死后,离开乡下小镇到纽约,他一直挂在脖子上。


男人小时侯,有次老妈用树叶做了个手环送他,说这是护身符,他兴高采烈带着去上学,被几个高年级孩子扯断了。



护身符不是保平安的东西吗?他想,能保护别人的东西、自己也该坚硬点才对!


后来,课本学到“金刚石”,他大彻大悟,钻石恒久远,他想要一颗钻石做护身符!自己变成一颗钻石也行,无坚不摧,就能保护别人。


战争期间,直到他杀人如麻,才发现,人的生命特别脆弱,“保护”也是相对而言的。


比如:战士要保卫领土,所以要杀掉所有侵略者;侵略者要保护利益,所以要杀掉眼前的平民。被杀源于“保护”;杀人也归于“保护”;用机枪扫射进攻的士兵是“保护”;墨西哥女孩被打死,是由于斗争之中人们要寻求自我“保护”;自己离开小镇,来到纽约,杀人也好,被人追杀也罢,依然是对自己的“保护”。


钻石不会永恒,只有不断寻求“保护”的状态永恒存在。


每个生命为了“保护”,都会迸发出燃烧生命的能量,“保护”之于生存,是进行时,不是完成时。作“保护”动作的人,他拼尽所有力气,才能延长“保护”的状态。


可人的生命力终有衰弱的一天,那时候如何去“保护”呢?


挂着这枚钻戒,男人经常陷入沉思。


在一次拦截任务中,他因此走神,子弹落偏。


对方是军火商,和基地组织有点瓜葛,当然狙击手数量远多于他们。


搭档从塔楼滑绳撤退,他从仓库楼顶徒步撤退。临走前,他把设备丢进水箱,只留两把长刀和两把手枪。



你这样跑不快,耳机里搭档吼。


他说,那就你跑,我挨打呗。


对方丢了句“疯子”,就没影了,剩下他自己自己拔出双刀杵在房顶。


老实说,对方用枪,自己用刀,怎么想的,他记不清,就觉得有口气憋着上不来。


一开打,他先扔出去一把刀,戳中一人胸口,拔刀,挥刀,砍倒第二个、第三个,第四个人倒地,他后背疼了一下。


中弹。他想。


第六个倒地时,他两眼模糊了。


抓活的!有人喊。


他看到自己脚边的血,早就汇集成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型,轮廓还在不断扩大,前襟湿漉漉黏糊糊,双手一点知觉也没有,还死死握着两把刀。


他笑起来,自言自语说,恐怕得抓死的了。然后从五米高的楼顶倒栽下去。


腾空时,戒指拍在脸上,凉嗖嗖,亮晶晶。


戒指,还是钻石好。他最后说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他提过自己的名字吗?警探问。


修女说,好像提过,叫韦德?威尔?还是什么?我记不清了。也许是假名也说不定。


警探的手机震动起来,他接通后嗯啊几句就挂断,点头致意。


修女说,现在就差最后的故事了。


竟然有点舍不得,警探说。


修女表示感同身受。


窗外月色缭绕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故事的第四段,还有个尾巴。


每一段离别,之前一定跟着一场幸运。男人说,关于“别离”的故事要留到最后讲。


男人的幸运和不幸都在这一天。


抛开繁琐和细枝末节,一句话概括,那天夜里,他没死成,得救了。


他醒来是在岸上,原来仓库后面是个水库,通着纽约下水管道,不远处是曼哈顿港。


救他的人就是SM话痨秋衣男。


两人脸对脸,大眼瞪小眼,看个正着。


大叔你不带墨镜,挺帅的,秋衣男说。


男人说自己当时有种被人扒光视奸的感觉,又没力气骂人,就乱哼哼说这也疼那也疼,加上真失血过多,真的几度要睡(昏)过去。


秋衣同学个子挺高,不那么强壮,力气惊人,一边驾着半死不活的男人往岸上走,一边连哄带骗,让他不要睡,忙的不可开交。


好容易清醒点,男人故意说,不睡也行,你要不也摘了面罩,我们就算扯平了。


对方沉默一阵,就真摘了面罩。


男人说,那时候,心脏应该算漏跳了一拍?


虽然只有一拍,但像几个世纪那么长。


那对黑色的眼睛,忽闪的睫毛,微张的嘴,组合在一起不亚于一场小星星爆炸,和平时瞄准镜里的脸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好吗!?


现在,那张脸依然经常出现在梦里,不过自己这张脸就不必了,他后来这么对TED神父说。


我知道你盯了我很久,那时候,男孩羞涩一笑说,我听力很好,视力也很好,超出你想象的好。我能感觉到,每天晚上,你都在对面楼顶看着我,感谢你一直没有开枪,更感谢你后来没再去杀人,你内心深处,也许本来就是个好人。


男人咳出一大口血说,做好人还不如死了算了。


男孩说,我不会让你死,活着一切都有可能,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,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再死在我面前,我一定会救你。


男人说到这,沉默一小阵,大笑起来。


TED神父说,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!


是呀,男人说,善良到让人愧对自己良心!


因为身份的合法性,男人没法去医院,两人只好返回公寓。男孩用“绳子”结了张网,把他背在身后,从一栋楼档到另一栋楼。


风在耳边呼啸,灯光上下翻转,两个人在夜空里跳跃,男人说,那一刻头脑空空如也,宁静安详,就象躺在芭蕉叶子下面,听着山水鸟鸣的,就此长睡不醒也可以,这辈子太累了,而那一瞬间,跟天堂一样。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(上篇,完)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PS:想尝试一下多角度嵌套式回忆的写法,有3个语境,(1)修女口中讲述的死侍的自我回忆;
(2)一个是修女口中讲述的死侍和神父TED的对话;
(3)现实中,修女和警探安德森的对话。

看了B站一位太太的“贱虫大电影”,完全心疼韦德。
表面云淡风轻调侃诙谐,其实内心深处很善良,命运太悲惨,反而只能微笑。
人生就是这样,坚强的人总在默默忍受。
希望他们能得到幸福(比心)

存档。还有2篇完结。嗷呜~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评论(7)
热度(87)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TONYCIYA | 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