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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NYCIYA

【EB】《不眠夜》(旧文一发完)

主EBrandt,混了点《谍影重重》的梗,慎入………

——————正文——————

不眠夜。


干掉三杯咖啡,IMF特别行动委员会参谋william ·Brandt身心疲惫。


月度工作报告,关于——两周前“采石”计划泄露,幕后leader惨遭毒手(还是自己人干的),“派遣调查的B组特工Ethan ·Hunt携追捕对象一起叛逃”的“情况说明”,写作进度缓慢。虽然事发至今已过去157小时,依然只有200个单词躺在Word文档上。


这期间,Brandt几度视野混沌,冥冥之中感到某种生物学意义上的“手功能进化”在生根发芽。


怎么讲?


比如,用键盘敲打那珍贵的200个单词时,只要手指一接触键盘,脑袋就开始自动计数——统计每根手指的敲击次数。第50次统计后,他甚至摸出了规律——他的右手食指、中指、无名指使用次数最多;左手拇指、食指次之;剩余几根指头几乎没什么卵用。所以,那200个单词的诞生80%都归功于他的右手。


多么神奇的右手!


Brandt举起右手,反复端详,像沉迷收藏的人琢磨一幅名画。他发现,右手的掌纹像山锋一样有力,像河流一样蜿蜒;深浅沟壑,粗糙的老茧,铿锵的关节,粗糙的皮肤,一看就是一双久经考验的好手,尽管有时不够温暖。


然而,这只手,在刚刚的追捕任务中失手了。


160小时前的西雅图,飞驰的轿车上,Willam·Brandt正是用这只手扣下扳机,连续发射了6发子弹。


当时,他用的是小口径自动手枪,射程最多20米。黑夜里,盘山公路总蜿蜒弯曲折,他驾着车前行,追赶另一辆车。两辆车急速飞奔,车体一面贴着峭壁,一面对着深渊。


开到75度锐角转弯处,两辆车开始漂移,巨大惯性让两辆车几乎车窗对车窗贴在一起——Brandt清醒意识到,那是射击的最佳时机,也是唯一的时机,如果命中,就能送对手拥抱死亡。


那时,月明星稀,风呼啸而过,双方不约而同在转角处扣动扳机,子弹出膛的火花随处可见,双方都在躲闪,都在进攻,近乎歇斯底里。


Brandt左手扶住反向盘,用干练的右手频频扣动扳机,另一辆车里的“嫌疑犯”似乎开始胆怯,Brandt逐渐辨识不出对方的火力,只听见自己手枪的射击声。也许,这就是即将胜利的信号。


于是,最后一个弯道,他下定决心一般,在逼近对方车窗的瞬间,怀着必胜的信念,射出最后6发子弹。熟悉的“手感”告诉Brandt———他打中了,具体打中一人,还是两人,不重要,至少能肯定,司机中不止一枪。司机会不会是杰森·伯恩呢?那也不重要。最重要的是,他会抓住这车里的每一个人,用尽一切手段,就算违背组织原则,杀了对方,也要从尸体嘴里问出Ethan·Hunt的下落。


夜色缭绕,对方司机苍白的脸在月光下逐渐清晰。


Brandt睁大双眼。司机——或者说Ethan·Hunt,坐在驾驶座位上,双手紧握方向盘,胸口血迹斑驳。


他大叫对方名字,对方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缓慢倒在方向盘上。Ethan倒下的刹那,身旁的副驾也露出真面目——叛逃特工“杰森·伯恩”。同样,伯恩此刻也一动不动,头歪在右侧影里,左肩一片暗红。


接下来的瞬间,Brandt回忆过1万次。


他记得自己从车窗探头,目瞪口呆盯着千疮百孔的轿车,搭载两个鲜血淋漓的背影碾过尘土,撞开反光护栏,落入山谷下无尽的黑暗。



凛冽的气流在穿梭,空气又凉又干,Brandt记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和震惊,让扶着方向盘的两条胳膊都僵硬了。他迅速踩下刹车,车停在盘山公路的转角处,一个轮子悬空,他的衬衫被汗水浸的湿透。


那一刻,一切如此安静。


黑夜、山谷、断崖、路障都比比静默,月亮投下怜悯的光,罩着Brandt踉跄爬出驾驶室的身影。他记得自己像一位虔诚的牧师,在黑暗里祈求上帝宽恕一般,面朝护栏豁口跪了下去,他的背深深躬起来,头探向吞噬一切的谷底,右手孤零零伸向黑暗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

Brandt把笔记本电脑合上,狠狠摔在地上,坐倒在窗前,双手深深插进头发里。


再喝多少咖啡,再回忆多少遍,他也无法记录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,他深知这一切因自己而起,然而现在,他竟什么也做不了。


IMF每个人都心知肚明,任何外勤特工失踪不超过160小时,就不能判定死亡;即便特工被判定死亡,也不会有任何声明,甚至不会有保险公司给牺牲人口的遗老遗少一点抚恤金,更不会有人对此负责。每一次牺牲,换来一切继续运转,活人不会受到任何影响,而牺牲者却像从在世界上活过一样被抹去了,从此变成一串代码,永远封存在IMF的档案库里,没有任何形式的纪念。人们不再提起这个名字,也没机会对他说出尘封在心里的情感。时间就像喷头里的水,终归会刷洗一切痕迹,连同记忆、悔恨、遗憾一起冲得干干净净,什么都留不下。


在痛苦漩涡里,Brandt一直用双手拉扯头发,理智被一层层冲掉,直到一切陷入黑暗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他清醒过来是中午,实际上是被Benji叫醒的。Benji用一个技术宅所有的蛮力,狠狠扇了他一巴掌,他连人带文件都摔在地上。


他摇摇晃晃站起来,刚要发作,见Benji举着他的手机,几乎在颤抖,又哭又笑,嘴里语无伦次,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熟悉的“加密号码”。


阳光里Brandt眯起眼,盯着手机屏幕上跳跃的数字,很久才回过神。下一刻,他狂躁地跃过去,一把从Benji手里夺过电话,颤抖着按下“加密接听”键。


“Hey, Brandt.Nice to meet you. ”杰森.伯恩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,“Hunt让我转告你,我们都活着,不用担心,我们到了新的补给地点就会和你联络。他让你放心,保重自己,千万不要做傻事。”


那个晴朗的上午,他听不见伯恩后面的一连串发言,只是望着阳光里跳跃的尘埃粒子,一双手不住颤抖,“活着”二字像洪钟一样振聋发聩,在他耳膜边久久萦绕。


Benji在阴影里站着,摩拳擦掌,盯着Brandt的背影,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浑身都是喜悦。


IMF-B、C、D三个外勤组经历了160小时不眠不休,没有人离场,此时都被电话震惊得无以复加。人总还是坚持信仰和真理,相信并肩的战友兄弟,正是这种多年合作的默契,让在场的每个人屏住呼吸,不约而同把震惊压在胸腔里,没有人多说一个字,更没人拨打总部电话告密。


卢瑟和Benji环顾四周,见一派繁忙的办公室同僚们有意忽略了这个明显的“加密电话”,相视而笑,五味杂陈。


Brandt挂断时,长舒一口气。


Benji几乎红着眼眶雀跃起来:“他们都活着,对不对?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!Ethan的计划成功了,一切都是障眼法!我知道伯恩早就通过监控器,用莫尔斯电码给卢瑟汇报了他和 Ethan的行踪,接着卢瑟安排我和Jane作接应,在他们掉下山谷后的水库边做好营救准备!”


Benji扶住Brant双肩摇晃着:“对不起,Brandt,对不起兄弟!这一切只有我、卢瑟、Jane三人知道,之所以没告诉你,是因为——你是IMF追捕“叛逃特工伯恩”的行动负责人,只有你按照总部的计划实行‘追捕’,我们才能假戏真做,顺利让他们逃脱!Ethan曾经说,你一定会拼命追缴伯恩,因为你想救他,你是个善良的人。他还说他们之所以会在盘山公路第九个路口冲下去,是因为那下面是水库。他说过,让你千万不要自责,这都是他的计划………”



Benji没说完,被卢瑟、Jane堵着嘴按到桌子上。


“这里没有隔音,老兄!”卢瑟压低声音:“Ethan现在还是逃犯,不要搞得人尽皆知好不好!”


Brandt顺着落地窗滑到底部,蹲下来,兀自笑起来,又像在自言自语:“的确是不错的计划。Ethan真是疯子。我也是个疯子。可是,我还是打中他两枪,现在他几乎不能行走……其实,我又何必那么认真,我是说,就算只有我蒙在鼓里….……我也不应该开枪,可我真的太着急,没想那么多,只想知道Ethan的下落,我并不想用枪杀任何一个人………”


Benji虽然被压在桌子上,还是全情投入劫后余生的喜悦,几乎没有听到Brandt的独白。他蹦起来,想再拽住卢瑟得瑟一下里应外合帮Ethan伯恩逃脱的英勇壮举,抬头却愣在原地。


只见逆光里,那个西服三件套从来都一丝不苟的参谋Brandt,只穿一件衬衣,领带松着,袖管挽到小臂,蹲在写字台与转椅之间的阴影里,双手撑着额头,不住颤抖,哭得像个孩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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